77、第77章
苏以却从大亮的天光下看到了祁樾舟松散开的睡袍领口下的肩膀。
那一道嫣红的伤疤清楚的扎进她眼底。
苏以走过去,蹲下来,手指轻撩开祁樾舟身上那层单薄的衣料。他肩膀上的伤口已经脱痂,疤痕新鲜。在那道狰狞的疤痕之外,后背是青一块紫一块的淤伤,消肿了,淡化了,但一块连着一块。
在缅甸,阿森毫不保留的告诉过苏以这一切。祁樾舟总是逃避着不给她看,她便只当一切都不存在。
背后的伤她当然清楚来历,河滩上那帮匪徒个个别着枪,根本不拿人的生命当事。他受了多重的拳脚苏以十分清楚,他手骨骨折,胳膊骨裂,他将她罩的严严实实,那些密集的拳脚一点未落在她的身上。
阿森说肩膀上的刀伤是在和他分别后受的。祁樾舟本来可以和他们一起离开,但她还在别墅,他自己带着赵开与从河几个折返。三叔已经被警方逼上死路,本就恨不能要他陪葬,他却不顾形势,穿过他们的阻击去找她,三叔的人誓要取他的命,有人中枪,祁樾舟也挨了那一刀。
苏以看着这一背祁樾舟不让她看的伤,脸上一点点失血。她不动声色,将那薄薄的衣料替他掩上,去了浴室。热水冲过身体,苏以心脏才一点点转暖。
倒底是他欠了她的,还是她欠了他的,已然理不清。
恨纠缠的很深,爱也纠缠的很深。
一切只能从新开始。
祁樾舟醒来的时候,怀里已经空了,浴室里有动静。他过去,浴室门没有关,他探头瞧,苏以一身素裙,干净的立在镜子前往一个冷色牙杯中灌水。
盥洗台上有只同色的牙刷已经挤好牙膏,牙刷旁是男人用的洗漱用品。
都是他用的东西,昨夜他在客房里冲的澡,这些东西原本也自然是放在客房的。
祁樾舟手指摸摸脖子根短短的发根,舌尖抵抵唇边。他曲起手指敲敲门,弄出动静。苏以转头,有些惊讶,但惊讶过后露出来的是笑容。
“起床怎么不叫我,”祁樾舟就依在门边,高高的。
“叫你干嘛,你身上的伤还没好,要多休息才好的快。”
苏以擦擦手出来,要祁樾舟进去洗漱,祁樾舟整个人懒压向她。他这么高大的身体苏以怎么接的住,被压的直求饶,祁樾舟才直起身来,被苏以推进了门里。
窗外已经有了阳光,从窗帘的缝隙里蹿进来。苏以将窗帘全部打开,也大开了落地窗侧的两扇玻璃窗。
祁樾舟带着满身水气从浴室出来的时候看到的是